1988,它是一輛1988年出廠休旅車的名字,它的擁有者,為了迎接即將出獄的友人,決定駛著破舊的它,跨越千哩路程,對這年輕人來說,這是一場身體的旅行,也是一場藉由風景變換而觸發過往的心靈旅程。路途中,這個年輕人偶然與一名女孩成了同車的夥伴,萍水相逢的他們,在短短幾天的車程中,分享過去的點點滴滴,羞澀的過往與有點兒殘酷的現實交錯,形成了這幅綺麗的公路小說剪影。就像過去曾經看過的公路電影,路至盡頭時,往往必須面對分離的抉擇,內心難免惆悵,然而,旅行中,有個人能夠如此共享時光,這,又何嘗不是一種難能可貴的幸福呢?
《1988─我想和這個世界談談》,所以,帶著我一起上路吧!!
現實生活中,有太多的角色、壓力、包袱、人情世故,需要考量,因此,常常有人想要透過旅行,重新詮釋自己,讓自己再次亮麗出發,旅行,讓人卸下固有角色的包袱,呈現赤裸裸的真情,在全然陌生的環境下,每個人都會有種擁有全心自我的假象。這個1988的主人,也頗有幾分這味道,在車程中,他因與珊珊的互動,間接的回溯許多青春過往,從小學、兒時玩伴、崇拜的大哥哥、戀愛的女孩們、第一次信念的崩解、記者生涯,雖然他移動的是身體,但是,穿透的卻是心靈,旅行,看似在與世界對話,但是,其實更多時候卻觸動內在最敏感的神經。
一個是辭職的記者,一個是青春的妓女。一個看似高尚,一個身分貧賤。但是,認真追究起來,高尚的顯得陰沉,貧賤的卻有著難能可貴的樂觀。
一路上,記者總是沉默的傾聽,回憶,青春妓女珊珊,卻是不停的傾訴,編織夢想,這是本十足公路旅行的小說,所有的情感與故事,都在移動的過程中發酵,他們偶然相逢,因著不同的原因,即將一同前往相同的目的地,雖然他們是全然的陌生,但是,短短幾天的路程中,他們卻足以分享人生精華的經驗給彼此,在這個看似冷漠的世界裡,萍水相逢的他們互相給予溫暖,為這寒冷添上些許暖意。
在旅途中,雖然剛開始時,1988的主人也怕有些麻煩,但是,雖著兩人相處時間越來越多後,卻也顯得彼此交融,有些互相依賴。
珊珊因為身分的關係,看盡人情冷暖,職業逼著她有些世故,但是,她的話語與內心世界卻是單純的,因為是社會底層的弱勢者,經常遭到剝削,受到欺侮,但是,她卻始終努力的求生存,對於經歷的心酸,都僅是清描淡寫,以微微氣憤的語氣帶過,讓人覺得她有點兒可愛,同時也有種不捨之感;而看似崇高,可揮舞正義寶劍的記者,其實心底卻是幽暗的,他記憶中的人和事,有些趣味,但,也有些灰暗,他看來較珊珊擁有更多資源,但是,其實內在卻是孤寂的。
兩個不同世界的人,是不可能有交集的,但,在移動時,卻因為卸下重重包裹,反而見到彼此的真情!
說來真的很奇妙,我多次在移動的旅程中,與某些不甚親近的朋友或親人交談,往往,都會聊得深入,而且得知一些我怎麼也想不透對方為何要跟我說的秘密,在那奇妙的時刻,彼此間的對談綻放出奇妙的火花,但,那一趟車程,那一夜的相處過後,大夥互相照面時,卻又彷彿那ㄧ刻不曾真的存在過,那一些故事,都只是我ㄧ場,猶如莊周夢蝶,頗為虛幻的夢境呢?但是,那情感卻又是真真切切的,不是嗎?
短短的幾天,他們彼此互相照應,情感真摯,雖然來到尾聲,必須對分合作下決定,使人無限惆悵,但是,旅途中,有彼此的生活點滴做為車邊故事,相互映照,這種陪伴,不也是難能可貴的幸福回憶嗎?
在小虎隊的歌聲中,我回到1988……
這個駕駛著1988的年輕記者,一直不斷的回憶,他的記憶中,有自己小學時吊在旗桿上等待救援的傳奇、迷戀上某個眼神與藍格裙的女同學、氣質滿分卻同時擁有叛逆的丁丁哥哥、霸氣十足寫下自己精采樂章的十號同學、渴望成為大明星的女朋友、報社的醜陋生涯,期間起起落落,頗為精采,特別是,他與女朋友對溫水青蛙的討論,更是令我印象深刻。
我深深的覺得,這個溫水青蛙的故事,可以作為整本書的定調。
溫水煮不了青蛙的,先把青蛙放在溫水裡,然後煮,煮了一會兒,青蛙覺得熱,就自己跳出來了,青蛙沒這麼蠢,這就是現實,但是,如果打算要跳出來的青蛙,此時被鍋蓋擋住後,牠又能怎麼辦呢?書中,記者的女友孟孟手壓著鍋蓋不讓青蛙出來,她狠狠的說,這才是現實。讀起來實在殘酷,好像就這麼把我們推到現實裡,在第一段中,還覺得,人生總有點希望,就算是溫水青蛙,也可以察覺問題,避開厄運,但是,第二段,卻又惡狠狠的點出,有時候,人生還是有些殘酷的無解,就算你知道水要沸騰了又如何,有時候鍋蓋可不像我們想的,隨時開著讓我們有機會跳出去呢!!
我想,這就是作者韓寒挺酷的地方,整本書有著濃濃溫水青蛙的味道,讓人有些無奈,但又不至於無助,雖然穿透現實讓人有點失落了,但是,看清後,心裡又有些許的踏實。這本《1988》,果然是有種獨特的韻味呢!
1988,在這本書中,是一輛車的名字,但對我來說,彷彿又帶有點隱喻的味道,就在1988的前後,這個年輕記者不過還是個小學生,他最愛的磁帶是小虎隊的專輯,而原本之前還熱衷扮演聖戰士的遊戲,在小虎隊出現之後,卻轉而走模仿偶像路線,在記者的回憶裡,他寫了幾首小虎隊唱片歌曲的歌詞,我發覺自己居然會唱,1988,也是我小五的時候,真是令人懷念呢!!
誰沒有模仿過小虎隊呢?
在中正紀念堂,我第一次參加偶像簽名會,卻因為人潮太多,根本就看不到他們,也因為小虎隊,我第一次有參加錄影節目的經驗(喝~當然是當台下搖手的小朋友),也曾經自組家庭團體,在家跳起青蘋果樂園呢!!我還記得,家裡雖然只有兩個人,但是,屋米妹是霹靂虎,而我則是扮演我喜愛的小白臉,乖乖虎。1988是輛破舊的旅車,在奔馳時,主人最擔心的就是它拋錨誤事,錯過接好朋友出獄的時間,但是,在真實世界的1988中,原來,我是個小學生,曾經如此天真的唱歌跳舞,曾經在蔣經國總統過世時,假裝懂什麼是降半旗。說真的,童年,特別是小學的回憶,對我來說,一點兒都不有趣,甚至有點灰暗,但是,這又何仿呢,就如同他對十號與丁丁哥哥的回憶:
十號那樣濫,但有時候能泛出亮光。丁丁哥哥雖然總是充滿光芒,但他也有備著我們的光斑。
許多事情都是一體兩面的,看起來樂觀的人,必然也有你無法理解的憂鬱面,1988,我還是個醜小鴨,沒有什麼朋友,平凡至極,但是,至少,我還擁有純真,以及,扮演著乖乖虎唱唱跳跳時的樂趣啊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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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於韓寒:(後補)
關於本書:(後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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